“户籍城镇化率”低下反映农民权益劣势

　　近日，清华大学中国经济数据中心发布的一项有关中国城镇化调查报告显示，目前我国户籍城镇化率远低于实际城镇化率（52.7%），非农户籍人口占全国总人口的比例仅为27.6%，20年内农转非比例仅增长了7.7个百分点。笔者认为，户籍城镇化率低于实际城镇化率近一半的现状，鲜明地反映出当前我国广大农业户籍人口生活与发展的权益，相比于非农户籍人口在整体上的保障水平处于劣势，需要像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所要求的“稳步推进城镇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推进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
　　
　　据报道，清华大学的此次调查样本覆盖中国大陆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其最终的调查结果与国家统计局第六次人口普查后户籍城镇化率27.7%的数据也基本吻合，应该是靠谱的。
　　
　　但是，这一数据仍然是令人惊讶的。根据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数据，截至2012年年底，城镇化率达52.57%，已与世界平均水平大体相当。国内诸多专家基本都认为，如果将持有农业户口的人群排除，调整后的城镇化率水平大约比官方统计值低13~15个百分点。而目前这一最新的调查数据却显示，户籍城镇化率与实际城镇化率之差达到25%以上。按照2012年底全国大陆总人口13.5404万人的数据，这25%是3.3851亿人以上，甚至远大于前不久国家卫生计生委发布的《中国流动人口发展报告2013》中2.36亿人的流动人口数量。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斯蒂格茨认为，21世纪对全人类最具影响的两件大事，一个是新技术革命，另一个是中国的城镇化。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这样一个庞大数量的人群为城镇化持续发展和经济社会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这3.38亿以上的农村户籍人口，其中约2.36亿流动人口中的绝大部分是农民工，另外1.02亿以上人口则是已常住在城镇的。同时，即使根据目前一些较为保守的估计，未来20年左右，中国社会还将有3亿多农村户籍人口向城市和城镇转移。这是国际城市化的发展规律和中国社会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
　　
　　不可否认，劳动力从价格低的地方流向价格高的地方是客观规律。虽然有户籍的限制，虽然遭遇了种种困难，但是农民工对城市生活的需求并不因此减弱，新生代农民工融入城市的意愿更加强烈。在这一无法逆转的趋势中，为什么不仅我国的城镇化速度落后于工业化速度，而且进城农民的市民化速度，又大大地落后于城镇化速度呢？清华大学的报告用调查数据揭示了其中往往被忽视的根本原因：户籍制度一直以来都是束缚农民流动、阻碍人们城镇落户的制度性壁垒；而另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流动人口在流入城市的落户权利因此被回避了。在大多数情况下，城市仅仅把外来人口当作劳动力，却忽略他们应该享有的完整家庭生活、精神生活和娱乐生活，农民工则是城市外来人口中业余生活质量相对最低的人群。这样的相对劣势的生活，是基于历史和二元城乡分割等原因形成的权益劣势的反映。
　　
　　回应转移就业人口的合理诉求，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进行户籍改革试验，如广州、深圳、上海等城市先后开展了积分入户工作。在这些地方，外来流动人口积分达到一定额度，即可获得落户机会。但是，其分值计算标准包括文化程度和技能水平、年龄、参与社保情况、纳税情况、住房情况等，大部分只从城镇经济发展需要的角度考虑各项入户条件，明显地嫌贫爱富，嫌老爱壮，不利于农民工融入城市。他们所作出的贡献、合理需求和内心愿望尚待得到更多的关注。